赛后混采区总是一样，赢球的一方欢天喜地，输球的这边，气氛就微妙多了。布莱顿那边的喧闹声隐约传来，而纽卡斯尔的球员们大多低着头快步走过，不想多谈。尼克·沃尔特马德是少数几个停下来接受采访的。这小伙子，德国人，看着挺高大，但眉宇间还带着点初来乍到的青涩。

尽管他自己用一记漂亮的脚后跟进球，打进了本赛季的第四个联赛入球，但球队最终还是输了。丹尼·维尔贝克终场前的绝杀，让纽卡斯尔又一次空手而归。这已经是他们本赛季客场没赢过的又一场比赛，积分榜上第十二的位置，跟赛季初冲击欧冠的目标比起来，实在有点扎眼。

听着沃尔特马德对着英超官方制作的镜头说话，你能感觉到那种努力想保持积极，但又掩饰不住失望的矛盾感。“不好，”他开口第一句就非常直接，“上半场我们踢得不好。”这种坦诚，在年轻球员身上不多见，很多时候他们会用一些外交辞令搪塞过去。

他说下半场球队找回了能量，扳平比分后一度感觉能赢下来，但“这就是足球”。这话说得没错，也是最无奈的总结。作为一个跑了十几年足球新闻的记者，我听过无数球员在输球后说“这就是足球”，有时候是借口，有时候是真情流露。从沃尔特马德的表情看，他属于后者。他确实为那个丢球感到懊恼。

他本人，其实是这场沉闷比赛里为数不多的亮点。除了那个进球，他在前场的跑动和接应都显示出了不错的状态。他提到，“我喜欢在这里踢球，队友们会找我，给我传球，教练也信任我。”这句话很重要。对于一个刚从德甲不莱梅转会到英超的年轻外援来说，获得信任几乎是立足的根本。这让我想起以前一些类似的转会案例，有些球员技术顶尖，但就是融不进战术体系，或者得不到主帅的持续支持，最后只能黯然离场。沃尔特马德现在显然处在一个相对舒服的环境里，至少个人层面是这样。教练的信任，让他敢于在场上做动作。

但足球终究是团队运动，他个人的闪光，掩盖不了球队整体的问题。沃尔特马德自己也承认，比赛是在上半场输掉的，“我们没有好的能量”。球队似乎总是需要先丢球，或者踢完糟糕的半场后，才能被打醒。这种慢热，或者说专注力不集中的问题，想在英超这种强度的联赛里稳定拿分，几乎不可能。客场虫的问题，更是老生常谈了。

国际比赛日前的那个星期，纽卡斯尔的表现确实不错，似乎走上了正轨。但这场比赛，尤其上半场的表现，又把他们打回了原形。这说明球队的稳定性还差得远。沃尔特马德说，“我们今天证明了，在客场我们也能把比赛拉到我们这边”，这话听着有点像自我打气，毕竟结果是输了。但你不能苛责一个刚刚打进扳平球、并且全场努力的球员。

他说的那句“我们会继续努力，并且赢得客场比赛”，是职业球员的标准答案，也是唯一正确的态度。嘴上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，更衣室里垂头丧气也换不来下一场胜利。现在对于纽卡斯尔来说，沃尔特马德这种即便输球也不失斗志的态度，或许比一场胜利里的某个进球更重要。

我不太确定球队内部的具体战术磨合到了什么程度，但从场面上看，前场球员之间的默契还在建立过程中。沃尔特马德能得到球，能有机会，这是个好兆头。他身上有那种德国球员特有的纪律性和职业精神。不过，足球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，他自己也说，“球就是不想进门的时候，这也是足球的一部分”。

看着他结束采访，转身走向球队大巴，背影显得有些单薄。对于纽卡斯尔而言，如何将沃尔特马德这样的个人亮点，转化为球队整体的战斗力，尤其是在客场，是他们接下来必须解决的课题。光靠一个年轻前锋的积极表态和零星闪光，是撑不起一个赛季的雄心壮志的。路还长着呢。

纽卡客场困境与沃尔特马德